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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沐的话句句扎心,可句句都是现实。
事实就是如此,在一个人、一件事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利益时,每个人都是宽容的,可真当这个人、这件事威胁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时,每个人就会变得格外自私。
某个犯了过失杀人罪的犯人,他刑满释放,每个人都表现出自己的善意。
在他应聘某个单位被拒绝的时候,旁观者也都会义正言辞地站出来替他打抱不平。
可你如果让这个人去为他抱不平的那里打工呢?
你看他愿不愿意?
他不愿意。
即便同意了,心里也会有各种隔阂在,处处提防。
问有没有心里毫无芥蒂的人?
有。
电视里,电影里,小说里。
好人很多的。
这话说得或许太过绝对,现实里也有能够包容的人,只能说,这样的人还没经过社会打磨,无邪又天真。
一个成熟且经过社会打磨的人,没有人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赌一个善不善良。
是,他是过失杀人,可现实就是这样,错了就是错了,想回头,想重生,太难了。
他没错,提防的人也没错。
很多事,本就是没有什么绝对的对或者绝对的错。
随着陈沐话落,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。
许久,纪璇出声说,“如果宋铭复不介意呢?”
陈沐轻笑,“你觉得他会不介意多久?一天,两天?一个月,两个月?还是三年五载?”
纪璇,“……”
陈沐见识过太多人性本恶,她太能懂人性能丑陋到什么地步。
她不是不相信宋铭复现在对她有好感,她不信的是这份好感能维持一辈子,能为她抵挡一辈子的风风雨雨。
当然,她也不是非得给自己找个倚靠,非得要一个男人站出来给她遮风挡雨。
但她不想,身心都交出去之后,以为这个男人能为她遮风挡雨,最后却发现,他不仅没能为她遮风挡雨,他还打着爱她的名义给她带来无数风风雨雨。
陈沐想表达什么,纪璇懂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陈沐,最后只得深吸一口气说,“你现在想怎么办?”
陈沐道,“离婚。”
纪璇,“这个忙,我恐怕帮不了你。”
宋铭复如果执意不离婚,她也不可能去逼着他离。
即便她去逼,他也不会听她的。
听到纪璇的话,陈沐苦笑,“我知道。”
两人认识这么久,情分早从一点一滴中积累起来,看着陈沐这样,纪璇终究是不忍心,提唇道,“我找个机会跟宋铭复谈谈。”
说罢,纪璇又补了句,“但也仅限于谈谈。”
她知道这个概率,所以不想让陈沐抱有太大希望。
希望越大,失望也就越大。
当天晚上,陈沐住在了锦林别苑。
宋昭礼从公司回来,瞧见陈沐在,轻挑了下眉梢,没吭声,换完拖鞋浅浅打过招呼,就迈步上了楼。
看到宋昭礼,陈沐有些局促,小声问纪璇,“宋总会不会赶我走?”
纪璇神态自若说,“你待会儿可以直接问问他为什么说谎骗你。”
陈沐愕然,“这是可以直接问的吗?”
纪璇,“人活一辈子,只要行得端做得正,没什么是不能摆到台面上说的,做错事的是你吗?是你撒了谎?”
陈沐摇头。
纪璇说,“所以,你怕什么?该心慌内疚的人是他。”
陈沐,“似乎言之有理。”
纪璇,“对我有点信心,把‘似乎’去掉。”
彼时,‘心慌内疚’的宋昭礼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拨通了宋铭复的电话。
彩铃响了一阵子,电话接通,电话那头响起宋铭复低沉的声音,“嗯。”
宋铭复这声‘嗯’,毫无生气和活力,直接暴露了他现在的状态。
宋昭礼闻声皮笑肉不笑问,“你跟陈沐吵架了?”
面对宋昭礼的发问,宋铭复倒也大方,“不是吵架。”
宋昭礼好奇,“那是?”
是什么能让陈沐到他这里借宿?
宋铭复道,“她用刀把我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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